2025-03-22來源: 藝術中國 |
李逸倫是一位工作、生活于倫敦的當代藝術家。她的作品涵蓋可穿戴雕塑、裝置與影像,以動態的形式構建流動的視覺體驗,捕捉個體在過渡空間中的感知變化,賦予物件新的敘事維度。她的創作模糊了功能與審美的界限,使可穿戴藝術成為富有情感與思想深度的敘事媒介,在當代藝術與設計語境中激發新的對話。 近期,她在倫敦舉辦了個人展覽《閾限風景》(Liminal Landscapes),聚焦于“臨界狀態”及其轉化潛力,探討“閾限空間”(Liminal Spaces)——一個游走于物理與數字、自然與人造、身體與物件之間的過渡地帶。李逸倫以其獨特的可穿戴雕塑與裝置構建出流動的視覺世界,在材質、運動與空間的交互中創造富有張力的感官體驗。 在李逸倫構建的閾限劇場中,《記憶的花瓣》以精確的方式解剖記憶的拓撲結構。復古手提箱作為記憶容器的隱喻,被枝叉的生長解構,構成了對傳統儲物美學的叛逆。當植物形態的元素與工業質感的箱體形成材質對沖時,記憶存儲的悖論被具象化:我們試圖用物理容器凝固的往事,終將在時間侵蝕中異化為不可控的有機體。 這種對過渡地帶的視覺編碼,在展覽《閾限風景》中呈現為雙重時空策略。手提箱內部的負空間被塑造為記憶的孵化器,而外部蔓延的金屬花卉則成為記憶溢出的可視化象征。光線透過多層鏤空結構制造的陰影矩陣,將觀者拖入記憶重構的不確定狀態:那些穿透箱體裂隙的光斑,究竟是過往的投影,還是當下認知對記憶的再塑? 《記憶的花瓣》凝固了記憶異化的瞬間。氧化的金屬花瓣承載著雙重時間性——工業材料指向未來主義的冰冷永恒,而銹蝕痕跡則泄露了肉身經驗的脆弱。當觀者環繞裝置移動時,箱體開合角度制造的光影變異,恰似數字時代記憶存儲的困境:在物理實體與云端存儲的夾縫中,我們的身份認知是否也如這些穿刺容器的金屬植被,在失控生長中重塑著自我的邊界? 在物質轉譯的維度,同系列的《靜謐潮汐》將熱縮片的光學特質與回收塑料的生態屬性熔鑄為動態的視覺語言。當冷調藍銀在光線折射中形成液態光斑,魚線架構的精確網格隨之將其框定為數字時代的視覺編碼。這種材質層面的對話,與展覽探討的“閾限空間”形成共振。佩戴者的每次位移都會打破裝置的光影平衡,使作品始終處于自然流動性與人工控制力的博弈狀態。 在《閾限風景》的展覽框架中,該作品建立起三重轉譯系統:熱塑性材料凝固的波浪曲線,成為記憶沉積與侵蝕的拓撲學標本;再生塑料的形態轉化,將環境議題編碼為視覺隱喻;而可穿戴特性則激活了身體與裝置的共生關系。銀藍色調既模擬水體反射的物理現象,又呼應數字界面的光學特性,使自然與人造的界限在材質表面交融。 李逸倫的創作凸顯了對物質可能性的持續探索?!队洃浀幕ò辍分信でL的金屬植被,與《靜謐潮汐》凝固的人工潮涌,共同構成其可穿戴裝置的核心語法——以器物為媒介,重構身體與空間的能量交換。當回收塑料經由手工塑形重現海浪的有機形態,當熱縮片褶皺記錄下材料受熱收縮的瞬時記憶,這些作品在人體表面搭建起臨時的閾限場域。在此,裝飾性元素轉化為感知的放大器,持續探測著身份認同中那些流動的、未定型的存在狀態。 從倫敦的《閾限風景》到未來的實踐探索,李逸倫在不同媒介與文化語境中深化了對“閾限”概念的研究。她的作品不僅探討了個體如何在物理與數字邊界的交錯中尋找自我定位,也反映了在信息碎片化與感知流動性的雙重影響下,記憶存儲、身份認同與空間體驗之間的復雜交互。本次個展通過可穿戴雕塑和裝置藝術的形式,進一步拓展了“閾限空間”的敘事可能性,為觀眾提供了一場關于記憶塑造、物質感知與自我變遷的沉浸式體驗。(陳婷婷)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