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31來源: |
歐洲藝術博覽會近日公布2015年全球藝術市場報告,稱2015年全球藝術市場的銷售額自2011年以來首次下跌7%,中國藝術品市場大幅下跌,總銷售減少23%,不到2011年巔峰時期成交額的一半,中國藝術市場總銷售額去年創7年新低,由全球冠軍寶座跌至第三位。 3月26日,第四屆香港巴塞爾藝術展落幕。主辦方表示,本屆展會共吸引逾7萬訪客入場,人數創下新高。 爆棚人氣能否置換成等量的成交額?能否刺激中國藝術市場的回溫?換句話說,中國藝術市場能否借這種人氣迎來春天。 欲說當前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春天還有多遠,我們不妨先來看看民國時代的收藏。 戰火中的民國,收藏風氣盛行,造就了大批名聲大噪的收藏家,他們收藏的逸聞趣事流傳至今,他們因愛而藏,為藏而專,不僅保存下重要的歷史文物資源,還使得這些文化遺產在他們手中發揚光大。 在這些收藏家中,既有專注于文史研究的專家,也有醉心于收藏的官員,還有金石書畫聞名于世的藝術家。而龐元濟、張伯駒、張大千、吳湖帆、張珩、王己千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們收藏富、品類精、影響大,被譽為“20世紀字畫收藏六大家”。 民國時期的收藏家,不僅收藏數量龐大,在遇到古代藝術精品時,更是不惜代價。收藏家張伯駒不惜重金,其藏品多是國寶級別,且是中國現存較為古老的繪畫和書法。張伯駒從30歲涉入收藏界,出手就是頂尖級藏品。他曾以當時6000大洋購得北宋范仲淹《道服贊》、6000大洋購得杜牧《張好好詩》。張伯駒還因抵押家中房產,以7000大洋購得展子虔《游春圖》一事,得別號“游春主人”。 民國收藏家本身具有深厚的文史功底和鑒藏知識,明藝理、通辨識,對中國藝術史了如指掌,具有極高的鑒賞能力和高雅的審美趣味。在諸多民國收藏家中,很多都具有傳統文人的素養,擅長填詞、唱戲、書畫,且對收藏的藝術品類頗有研究。他們不僅留下一個時代的收藏符號,更留下了高品位、高格調、高境界的收藏文化形象。 與此相比,當今藝術品收藏市場似乎就只剩下這些讓人們津津樂道:2011年,中國藝術品成交額躍居世界之冠;齊白石《松柏高立圖》4.255億元成交、黃庭堅《砥柱銘》4.368億元成交等一個個天價案例;電視臺“鑒寶”欄目火爆,炒作藝術品可以一夜暴富,由此引發“全民收藏”。 當然,還有似乎在監管視野之外的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誠信缺失,有操守和良知的藝術家無人問津,而花錢買有各類證書的“專家”卻生意興??;有些企業拿著藝術品估值鑒定到銀行抵押,騙取高額的貸款;信息不對稱情況嚴重,缺乏有公信力的鑒定機構;在巨大利潤驅使下,造假和仿冒早已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拍賣市場“假拍”和“拍假”、贗品等現象屢見不鮮……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靠一個展會的人氣迎來中國藝術品市場春天的想法,在筆者看來未免天真。藝術品價格曾經火爆背后的買家不外乎以下幾種:一是“雅賄”人群,二是土豪,三是投機客,四是真正藏家。前兩者不論藝術品好壞,只看藝術家名頭和藝術品是否價高。前兩者可謂推高藝術品成交額的“功臣”。投機客則在那幾年房市調控、股市低迷、投資通道不暢的情況下,抱著一夜暴富心理,迷惑著加入了藝術品投資大軍。此類人群雖據媒體估計以“千萬計”,但對于中國藝術品成交額躍居全球之冠這個大局來說,多數只能算是群眾基礎。那些真正藏家則只能做點撿漏工作。 隨著不斷爆出的“假鑒”黑幕,讓投資客們看到了藝術品收藏的兇險,只得“身后有兇頻縮手,眼前無路猛回頭”。真正藏家則在大市不景氣、市場魚龍混雜的情況下,只能更加謹慎地撿漏。盡管有土豪這只“獨翅”鼓弩為力,拍賣出了潘天壽《鷹石山花圖》2.7945億元、李可染《萬山紅遍》1.84億元、李可染《井岡山》1.265億元、齊白石《“葉隱聞聲”花卉工筆草蟲冊》1.15億元等多個高潮,過億元成交的拍品數量也明顯超過2014年,但2015年中國藝術品市場這只“巨鳥”卻終于沒能飛起來。 “巨鳥”之所以飛不起來,歸根結底在于文化情懷的缺失。筆者認為,當藝術家不再需要靠請老板“做局”而勝出時,畫廊、博覽會不再需要靠炒作、忽悠而行銷時,藝術買家不再需要像某些土豪說的“只買貴的,貴的才真”而出手時,鑒定者不再給錢就“看真”時,造假者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時,拍賣行不再“假拍”、“拍假”時,藝術評論家不再給錢就寫、一寫就捧時,人皆唾棄那些靠雜耍起家的江湖藝術家時……關鍵是,當“全民收藏”為了投資收益的同時更為了一份文化情懷時,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春天也就來了。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