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02來源:美術報 |
摘要:圍繞《清明上河圖》的鑒定,曾發生過許多故事。擇其一二,讀之聽之,頗能給玩收藏和搞鑒定的人以有益的啟迪?!?/p> 圍繞《清明上河圖》的鑒定,曾發生過許多故事。擇其一二,讀之聽之,頗能給玩收藏和搞鑒定的人以有益的啟迪。 讀清代《識小錄》考據,《清明上河圖》“畫里有四個人擲骰子,其中兩顆六點,還有一顆在旋轉,擲骰子者大叫:六!汴(開封)人說六用撮口音,畫中人卻張著嘴叫,應是閩人——此畫是閩人偽作!”以“小”見“大”,細節一錯,則大錯特錯。此《清明上河圖》,當然也就被排斥在真跡之外了。 據統計,目前世界各地現存的《清明上河圖》多達30多本。上述那本《清明上河圖》是否在這30多本之列,筆者不得而知,但可以知道的是,這本《清明上河圖》既然能夠被鑒定,說明此本“清明上河圖”其存有一定的藝術價值。要不是因為不經意間的一個細節的露餡,說不定它當年還能繼續惑人。 無獨有偶,上個世紀末,《清明上河圖》的鑒定者、中國古代書畫著名鑒定家楊仁愷先生三次來上虞。因為工作關系,我每次得以作陪。有一次,我當面請教其發現《清明上河圖》真跡的有關情況,他告訴我:當時共有三件,其中另兩件中一本是摹本、一本是“仇英版”。當楊仁愷先生趕到東北博物館時,比他先行到達的清點人員已經將真跡版的《清明上河圖》遴選在外了。而楊仁愷先生恰恰是從選擇這一本被排除在外的《清明上河圖》開始鑒定的,按他的話說,就是“為了不讓真跡漏掉”。 正是這本不被看好的幾近出局的《清明上河圖》,隨著其在楊仁愷先生面前被漸漸打開,楊仁愷先生的心跳已然加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就是它,它就是已經過去了800多年我們要找的《清明上河圖》真跡。”帶著喜出望外的心情,楊仁愷興奮地向在場的人們宣布了自己的鑒定結果。原來,為了鑒定《清明上河圖》真跡,楊仁愷先生可謂備足了功課,事先他看了大量的有關《清明上河圖》的歷史資料和文字記載,特別是對于繪畫編年和歷史文獻的風俗記載等考據的具體了解,可以說,對畫中的內容、細節,他早已了然于胸。難怪,當《清明上河圖》真跡展現在他面前時,差不多只展開三分之一的畫面,那真實的畫面場景與資料中提供的事實內容嚴絲合縫、一拍即合之時,又怎能不讓楊仁愷先生像小孩一樣歡呼雀躍呢? “那您當時為什么不再看看其他兩本《清明上河圖》就立馬宣布您自己的鑒定結果了呢?”我曾如此冒昧地問過楊仁愷先生,他笑了笑告訴我:“《清明上河圖》真跡肯定只有一本,當時因為太興奮,也就沒有顧及到其他兩本。當然,事后,我也還是細細地看了。事實也已證明,那兩本并非真跡,其中一本為摹本,摹畫的痕跡較濃,與真跡相比較畫工筆藝不免凝滯呆板;仇英版的《清明上河圖》雖畫技一流,其結構也與北宋張擇端的畫作相近似,但因為其描繪的是明朝中期蘇州的繁榮景象,所以在明眼人看來,它們孰真孰假,涇渭分明,相互間不可混淆。”聽了楊仁愷先生的介紹,我不禁對他投以敬仰和嘆服的目光。我時常想,假若沒有他那對于古代書畫熟稔而犀利的目光,或許那《清明上河圖》的真跡至今還依然會被藏于庫房一角,觀眾朋友們至今無緣飽覽《清明上河圖》真跡的眼福!渡盡劫波成滄海,韌流不惜鑄歷史,楊仁愷先生以其滿腹經綸之才和對古代書畫事業的一片摯愛,自成為古代書畫鑒定界一代彪炳千秋的功臣。 筆者之所以要講述上面兩個小故事,只是想從中導出這樣三點啟示:一是收藏也好、鑒定也罷,大家必須注重提高自我素養。沒有一定的理論業務知識的武裝,沒有相當的實戰經驗,肚中空空也,腦袋昏昏然,那是無法涉足收藏、鑒定圈的,即便硬要進入,也終究是難以為繼的;二是玩收藏搞鑒定,除了懂本行,還得做雜家,因為每一件藏品都附著著豐富的訊息,我們只有什么都懂一點、會一些,做到視野寬闊、積淀深厚,才能左右逢源、茅塞頓開。像上述“汴人”與“閩人”說“六”的口音變化,如果你不懂,又怎么甄別其畫的真假?三是要不斷培養和提升自我的“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的見識能力和職業敏感。也就是說,面對一件藏品,你要在最短時間內,調動起你業已掌握的理論業務知識和實踐經驗,并將它們搗鼓、發酵并上升為自己的一種見識性的準確判斷。 記起曾在楊仁愷先生身邊做過多年助手的董寶厚先生說過:“如果說書畫鑒定有秘笈,那么一定是少說話,多看書畫、多聽意見、多動手多思考。只有量的累積,才會有眼力的提高。”筆者深以為然!收藏和鑒定書畫是這樣,收藏和鑒定其他藏品也是一樣的的道理。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