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六十歲，還可以拼一把——《共和之光》創(chuàng)作日記
| 2016-02-01來源：江蘇省國畫院 |
賀成 2007-04-24 作為生活在南京的專業(yè)畫家有責任把它畫出來，這就是孫中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這個題材。新金陵畫派畫家，其中很大的特點就是能畫大畫。傅抱石為北京人民大會堂畫了《江山如此多嬌》，錢松喦畫過《泰山頂上一青松》，亞明為參加世界青年聯(lián)歡節(jié)畫的《貨郎圖》，宋文治畫的《太湖春曉》，魏紫熙為中南海畫的《太行山煙云》等都為美術史留下光彩一筆。一個畫家要有一張能經(jīng)得起推敲的大畫，一提起某個畫家就想起這張畫。我才60歲還可以拼搏一把。 2007-04-26 有了畫孫中山就任大總統(tǒng)的想法，至今已有兩年多了，這個題材寫實，敘事，歷史性強，場面宏大，用油畫表現(xiàn)有優(yōu)勢，可是用中國畫表現(xiàn)有很大困難，畫真人真事有名有姓的許多人物，必須要八九米寬的大篇幅。 我暗想：切不可與油畫媲美，油畫可以把時間、光線、空間、色彩畫得逼真，試想站在總統(tǒng)府大廳下的人和高大的廳堂相比顯得多么矮小，不利于中國畫的筆墨表現(xiàn)。 中國人物畫，要以人物為主。一定要把背景簡單化，去掉透視、空間的包袱，而傳統(tǒng)的人物繡像形式可以借鑒。 人物站立豎著的線條無疑決定了豎式的形式感，而背景上呈橫線條的橫幅標語“吾大中華民族吉日良辰”則破壞了這種形式，一定要去掉，兩邊立柱上孫中山的手書“驅(qū)除韃虜，恢復中華，創(chuàng)立民國，平均地權”及萬國旗要保留，這樣中華民國特有的符號保留下來，也就足夠了。 首先是構思，而后構圖。如何把這一人物交織復雜的場面處理好，要像導演一場戲一樣，主要、次要、陪襯人物站在哪里，干什么，要克服人物都站立的僵直的感覺，設計出不同動態(tài)和表情。圍繞著孫中山兩邊站立的人員到底畫多少，真讓我猶豫了一陣子。 2007-05-10 “五一”節(jié)長假一個星期加班加點把放大的素描稿畫出來，兒子賀蘭山也加入了，他從頭到尾都摸了一下，形體把握住，以后就好施展了。 每天都站在墻邊畫，畫人物的腳部，要跪下來畫，趴下來畫，人到了我這個年齡，一天下來很累，到醫(yī)院檢查是淋巴腫大，怪不得腿腫，走不動路，必須開刀拿掉。 我想還是保守點吧，再等等，把大畫完成之后，再仔細檢查。 2007-06-08 上次李壯閣來說一句話：“素描稿子畫好后落墨讓你兒子先畫，他的筆墨要‘學院’些，處理上有年輕畫家的特別想法、藝術語言要‘新些’。其實藝術本身沒有什么新舊，他說的“新”，是指賀蘭山的筆墨處理和我迥然不同。他筆沉墨實，宿墨渲染細部刻畫深入，有加強中國畫表現(xiàn)的能力。 2007-06-10 賀蘭山創(chuàng)作激情來了，白天我畫，晚上我要休息，他卻加夜班。黃興、蔡元培、胡漢民三個人由他來畫，要求是站在孫中山左邊的這一組和站在右邊的徐紹禎、景耀月處理方法不同。他吃透精神，不太說話，暗動腦筋，這晚他干了個通宵。第二天我來一看，把我驚呆了，畫面效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大叫畫得太精彩了，技法太出新了，想法太大膽了。他用噴墨把緊靠孫中山一邊的胡漢民身上噴了長形狀的青墨，半干時再加以勾勒虛中見實，猶如投影。黃興的軍大衣勾到恰當處，留出空白增加了反差和自然之感。三個人渾然一體，和濃墨中的孫中山相比虛實相間，不是常規(guī)中的畫法，這種效果是此幅畫的最精彩處。畫得太好了，我很高興。暗想：換我是不敢這么畫的。 2007-06-18 蘭山，右邊一組須要解決的問題： 1.后排人物基本勾出來，你可細化，林森這個人屬于后排，既要考慮到背景旗的顏色，又要考慮到虛化的手法，也可借鑒呂志伊和無名青年的處理方法。 2.于右任衣服為白色。王寵惠面部因我畫得不太好，眉毛太黑，頭發(fā)也太黑，他的衣服和后面陳錦濤的衣服黑色類同，故改為青墨，用筆輕松些，和后面絨布厚度衣服有區(qū)別。 3.站立警察衣服太平，最后可能要再強調(diào)些，勾勒筆觸呈枯筆沙沙的味道，居正的衣服你再加工，袖子太白，馬君武后戴帽者衣服暫時不畫，挎包挖掉了可暫時不畫。 4.你的畫冊中《天地氤氳》和《歡樂跳神》，兩張畫法不太相同，咱們應黑色到位后再染，再做效果，可去掉灰、膩、臟，暫不做效果，先畫出來。反正都是摸索吧! 2007-07-09 畫已畫到三分之二的程度，大效果可以看出來了，有了更加明確的信心，但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就是調(diào)整和深入，老照片的感覺要靠墨色和黃色的比例恰當，人物都是站著的，還要加強橫向的用筆走勢，衣服、挎包、拐杖等道具，都要破豎式格局。深化中，我們兩人越畫越細，比如孫中山宣誓舉起的右手五個手指，關節(jié)線都不是一樣的，有單紋的，也有雙紋的，原以為畫得蠻好，現(xiàn)在看來，和孫中山面部相比還顯單薄，于是又加強了手指的結構立體效果。 2007-07-10 這張老宣紙?zhí)昧?，承載力強，又很微妙，又耐擦，加上三四遍都不嫌膩，這種大畫，主要部分要反復疊加，厚重的滄桑感，兩邊次要部分遍數(shù)少些，保存了生宣的滋潤。 2007-07-11 這張畫是賀蘭山技法大顯示： 1.呈回字紋般的線條勾勒平整，速度緩慢，沉穩(wěn)。 2.從素描明暗中提取線條表現(xiàn)的能力感。
3.在結構的基礎之上注重細節(jié)刻畫，也可叫細節(jié)能
4.技法豐富，筆墨講究：青墨分國產(chǎn)和進口顏色不同；宿墨分時間的長短運用不同；新鮮墨也分出色彩傾向，疊墨、積墨、噴墨交換使用；噴水、噴墨、噴色；中國畫的顏料用得不多，多用英國和日本的水彩色，透明鮮活。 2007-07-13 因為畫面太大，兩邊下角處理要不同，右下角人物較實，左下角則不能重復這種畫法，故采用淋、淌，讓宿墨虛化再稍加勾勒強調(diào)，這樣可取得“四兩撥千斤”事半功倍的效果，這種方法源于山水畫，山水中半山腰云遮霧罩，山腳下則略做勾勒，生動自然，左邊緣的人頭也不能花費太大力量，要和中間人物有區(qū)別，面部用花鳥畫法渲染成褪色老照片的效果。 2007-07-24 “共和之光”的名字早就定下來了，一切都圍繞著這個主題。開始太強調(diào)光，左上角還想畫出光柱射下來的感覺，和蘭山商量后認為“光”是無形的，是精神的，主要靠人物刻畫來表現(xiàn)這個內(nèi)容，太刻意畫下光柱，就太像油畫了。孫中山這個主要人物的衣服略作明暗處理，肩部留些光感，禮服下身都籠罩在黑色中，突出了特定環(huán)境中的主要人物。 責任編輯：王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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