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0來源:新浪收藏 |
日子過得快。徐惠泉也從青年步入了中年。畫家的日子,和蕓蕓眾生也是一樣過的。一天天陰晴圓缺,柴米油鹽,不知不覺就臉上皺紋多了,黑發的浪波里泛起了越來越明顯的銀色。當然畫家的生活,也還是有著一些不同,那就是,他的身體,更多的孤獨在畫室里,而他的心靈,洪荒古今,像插了翅膀似的飛來飛去。徐惠泉在他的人生歲月中,飛得努力,飛得更高遠了。天高云淡,作為他的好朋友,雖然不常常見面,但是,我卻一直會抬頭看天,看他在天空中翩飛的影子。 對喜歡一點繪畫的人們來說,徐惠泉的名字不陌生。他的作品,人們幾乎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在色彩濃重的背景里,總是一些憂郁的女子。她們憂郁的眼神,她們憂郁的神態,的確是令人過目不忘的。就像偶然一眼瞥到的美女,仿佛前世的情人,純凈的目光,要命的淺笑,觸動了心中最敏感的部位,必定永世難忘。惠泉的畫,不僅僅是前世情人的顧盼,它的獨特的面貌,已經到了讓人無需細看即能辨別的地步。它就是它,就是他的。畫面中的她們,有著獨特的憂郁和美麗,她們和她們所處的環境,籠罩在非常中國、非常江南、非常古典、非常唯美、非常高貴文雅的氣息中。雖然彩墨畫的制作功夫在創作中顯得比較突出,但是,惠泉作品的厚重、神秘的氣息,卻肯定不是單憑制作就能得到的。它當然關乎技巧。但它更關乎情緒、思想、情感,關乎痛苦和歡樂,關乎心胸的廣闊和幽遠。 有論者認為,1990年,是徐惠泉創作上的一個轉折點,是“完成了一次從水墨向彩墨的轉變”。并指出,這個點,可以落腳在一幅名為《愁聽猿聲夢里長》的作品上。那么,水墨向彩墨轉變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我想首先,是把他的自我清晰地凸現了出來。個人的面目,永遠都是藝術家存在的理由和價值。如果不能給既有的文化提供或建立一些新的、極具個人風格的東西,那么,一切的所謂“創作”,其實只是復制。復制對藝術家而言,不僅沒有意義,而且可算恥辱。它是創造的反義詞,幾乎等同于搬運和偷竊。如此說來,1990年對于惠泉來說,的確是意義重大的。 不過,我已經不記得1990年前的惠泉,是怎樣的一副面貌了。他在水墨的世界里,苦苦地建立起屬于他的彩墨大廈?他是如何為傳統的倫理所困?他的掙脫和飛翔的力量從何而來?他對傳統的理解和掌握,是他騰飛的基礎。當然那沖天一鳴,更得之于他天賦的才華和他潛心的思考和大量的實踐。他終于建立起他的彩墨世界,他跳起了盛裝舞步,華麗出場。 對于一位藝術家來說,還有比這更應該值得慶幸的嗎? 可是今天,我所注意到的惠泉,他似乎更著力于水墨的渲染和寫意。他為什么要脫下已為人們所熟知的華麗外衣,放下使用得游刃有余的兵器?他是要甩動更加不一般的水袖,亮開另一副嗓子,令世人驚艷嗎? 我在惠泉的寫意作品中,依然看到彩墨中的空曠、沉郁,以及優雅和傷感。但是,與此同時,多了一份自由,多了以少勝多的智慧和輕靈。傳統在惠泉這里,似出世后的入世,精神氣息更加沖淡飄逸,筆墨趣味在每一個細部騰跳、洋溢。 輕車熟路,總是安全。而變化,常常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是,這種風險,對于一顆永遠以創造為樂的心靈來說,卻是必須要面對,甚至無法回避的。這就像一位真正的旅人,他的路始終在前方。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溫暖的小窩、一個甜蜜的懷抱,而留連纏綿,放棄他的遠方,停下他的腳步。我在惠泉不斷的變化中,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性情,看到他不斷前行的堅定。他享受著變化,享受著冒險的樂趣。當然,他一定也準備好接受冒險所帶來的迷茫和傷害。我想誰都無法確定惠泉會向哪里走,他的變化又是否會超越他彩墨的輝煌?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藝術的腳步,不會輕易地在原地停下。他的精神疆域,會因為他不知足的心,和他不知疲倦的腳步,而被拉得更長、更廣闊。我們期待著,并且深深祝福。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