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30來源:江蘇省國畫院 |
李蓉君 王野翔畫好、為人和善。在眾多師友的評價中,他畫風正、才藝強、靦腆寧靜、不逾規矩。不過,就像大海一樣,波瀾不驚的海面下面往往蘊藏著洶涌澎湃的力量。走近王野翔,走進他的畫語境界,你會發現,看似一個面的王野翔卻是多棱的,嚴謹中藏著詩性,樸實中藏著靈秀,內斂中發散著個性,謙和中支持著篤行……內在矛盾和外在矛盾激撞起的旋流,便推動著王野翔在藝術之旅中的邁進。 成長在“文革”時期的王野翔從小醉心于美術,那是一個“喧鬧”的年代,工具化了的美術已像一座雜草叢生的花園,純粹而美麗的真藝術早被湮沒其中。所幸,懵懂而渴求真知的他及時遇見了一批有著良好藝術素養的老師,老師們珍藏的精美圖片資料,以及他們無保留傳授的正確繪畫方法,使得他如同得到了一根拐杖,順利地踏上了藝術旅途的第一步。日后,他憑借著扎實的素描色彩基礎和造型能力,又順利地進入了他服役部隊的美術創作班。熔爐一般的鍛造,又使得他以全面的技能和完善的創作能力進入到了天津美術學院,這便為他日后的成功創造了一個眼界和技術的平臺。 王野翔的學畫經歷,是對藝術之旅正確起步的提示。更重要的是,得到“拐杖”后要會將“拐杖”變成慧眼,慧眼才能辨別藝術創作的正確之路。這一點,他已經用成績證實了。 從油畫到版畫,從連環畫到中國畫,在藝術處于不成熟階段的他,什么都學。那后來,什么使王野翔真正決定了自己方向的呢?是機緣——對中國傳統藝術內涵的認識、啟發心智的老師的相遇,以及對中國藝術發展之路的思考,使得他選定了中國畫;扎實的造型能力以及敘說性表達的意愿,又使他在工筆畫領域里扎下了根;或許是對美的天然敏感,或許是畫家何家英筆下的樸實、靈秀、純真女子的感召,王野翔便把女子作為其種種美好情愫的寄寓對象。這便有了日后在全國大展中為他贏得榮譽的《霜葉紅于二月花》《征途漫漫》等。然而,學院的正統規范卻掩蓋不了他血液中的率性與逸趣,耳濡目染、筆墨浸淫、揚州畫派特有的寫意精神、寫意畫所帶來的書寫的暢達與抒情的快意,使得他一時將林泉隱士的放達與從容引為藝術生活的話題和參照。 盡管多為正大題材表現的王野翔,常被圈里圈外看到“規矩”的一面,但多年寫意畫的筆墨駕馭和性情釋放,使得他近乎于宗教般莊嚴、寧靜、純凈的畫面多了許多靈動、超然與雅致。 在‘萬里寫生’的路上,看到朝圣的藏民一步一叩拜地朝向圣地。不由讓人想到:藝術信徒若能如此,何事不成?……”王野翔如此他問,也如此自問。朝圣的虔誠震撼著他,而他的震撼卻感動著我。其實,追溯王野翔的藝術歷程,便會發現,他也是一個虔誠的朝圣者,一個始終向著心中的圣地——藝術理想跋涉的藝術信徒。 或許,每一個從藝者都會有自己的理想,但要給寬泛而無形的理想找到一個“落腳點”,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因為,它既需要“判斷選擇”又需要“苦心篤守”。上世紀80年代,西方藝術思潮撞開中國久久封閉的藝術之門,瞬間,多元形態的沖擊讓很多藝術實踐者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爸袊幕ㄔO”的使命讓王野翔有了明確而正確的選擇——走傳統之路,并進行了辛苦的實踐。進入二十一世紀后,中國經濟的發展給藝術的發展再次帶來機遇,只是商品意識的創作和物質培養的小資情調的語境,使得他再次“不自信”地“落伍”了。史詩感的中國畫創作,是他近幾年來的創作命題和追求。他認為,不該辜負這樣一個奏響盛世華章的鼎盛年代,。 “真正的大藝術家決不會漠視國家大文化的價值……”采訪中,看似靦腆隨和的王野翔,他的眼中卻始終有一種堅定得近乎倔強的光彩。他說他對“主旋律”這個詞有很強的認同感,一個畫家沒有起碼的民族意識,不把一個民族的氣質和美感詮釋表達出來,那么,這個畫家即使再有個性特點,他的畫也一定“大”不了,一定不會帶來一種整體的共鳴。 這幾年來,王野翔苦苦做著繪畫以外的功課,他鉆進了“精神與氣質”的大命題中。他一改過去較為單純的形態上的審美,而上升為內在生命價值的審美。因此,他創作了“國學大師”系列,祈望用自己的筆將代表中國氣質的一代宗師的人格魅力,傳遞并影響到更多的國人,喚起大家對業已忘卻的精神氣質的重新審美。他還創作了“西行”路上的見聞。題材雖不宏大,但尋求內心神圣價值的意圖還是顯見的。 不管是工筆還是意筆,一筆一劃地構筑精神的“航母”尤其是參與建設現代中國的文化“航母”,顯然是艱難和辛苦的。但他依然心甘情愿地在痛苦中篤守,在痛苦中準備。 王野翔變了,他的畫,降低了色彩的絢麗,偏離了女性的話題,疏淡了泉林的悠游,多出的是敘事和表達的厚度、高度與責任意識。王野翔又沒有變,歲月之流和空間的跨越似乎都沒有改變他一貫的謙和、儒雅、樸實和真誠。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