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樸實 蒼茫渾厚——讀方向軍的山水畫
| 2010-07-16來源：江蘇省國畫院 |
我與向軍相識很久，多年前，他來我的工作室學習。向軍勤奮好學，肯花心思和功夫，畫的非常好，我說非常好，是因為他的畫里既有傳統(tǒng)，也有現(xiàn)代；既有藝術(shù)功力，也有藝術(shù)穎悟，還有對筆墨獨特的感覺和較為深刻的理解。如果說，一個畫家成熟的標志是作品有自己的面目，那么，向軍的許多作品面目很清晰，他已逐漸走向成熟了。 從某種意義上看，中國畫是傳統(tǒng)的藝術(shù)，向軍顯然是尊重這個傳統(tǒng)的，明眼人一看，他的畫就具有金陵八家龔賢作品的古法。龔賢的筆墨經(jīng)歷了“白龔、灰龔、黑龔”三個時期，向軍吸收了“黑龔”的精髓，他對龔賢的積墨法用心甚深，獲益良多。當然，雜取百家信由之，在學習古人方面，他顯然不拘一格，比如在筆法方面，他有意無意，又向明季吳彬的山水靠近，現(xiàn)在作品中蒼茫渾厚的氣象該是來源于此。我在他的作品《枯木清泉》上題：“向軍筆法樸實沉厚，頗似枝隱頭陀，上佳也”，也是這個意思。吳彬是大家，有人把他歸于明末形式主義傾向的畫家，同一個格局的還有崔子忠、陳洪綬、藍瑛、丁云鵬等畫家，我覺得這種看法是非常準確的。向軍取法吳彬等大家，一直走下去，他的畫風自然是全新的面貌。 中國畫是不斷革新的藝術(shù)，當代的畫家在師古的同時，不忘自成面目才好。即所謂的師法古人但不機械。向軍近學明清，遠追宋元先賢，但他只吸收古人的維他命，長成自己的肌肉和血脈。他在學習古人的同時，不放棄自己的理解，不忘師法自然，用現(xiàn)代人的眼光打量自然山川，所以他不是泥古，不是復制，不是一招一式外在的學習，而是一種內(nèi)在的學習，這是難能可貴的。看向軍的畫，無論結(jié)體還是章法都透著一種現(xiàn)代構(gòu)成意識。其實龔賢的墨法、筆法有點西方素描中黑、白、灰處理的感覺，是中西繪畫的一種內(nèi)在融合。向軍恰好意識并把握了這一點，所以他的作品蒼茫、渾厚中還有很強的現(xiàn)代感?！豆跑飪簟愤@幅畫中，山頭蜿蜒盤旋，有起伏上升的縱深態(tài)勢，筆墨極富有書寫性，這點正好與我的追求合拍。這種內(nèi)在的畫面結(jié)構(gòu)，巧妙暗合了古人所說的“經(jīng)營位置”，既有動感，也有蒼茫的筆法。這兩種方法不容易結(jié)合，一般畫厚實了容易呆板，向軍卻畫得厚實、蒼茫、通透、靈動、文氣。 向軍的畫法多元，語言獨特。除了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結(jié)合的畫作而外，還有一些更現(xiàn)代、更自由的純水墨寫意山水。他從西北徙居蘇州后，一時間畫了許多疏體畫，重視意境，想象開闔，既吸納了江南水鄉(xiāng)的韻味，華澤滋潤，情趣盎然；但也還有北方雄強、沉厚、野逸之氣象，畫家的正大筆墨氣象很重要，向軍的手法能畫大畫，能撐得住局面，這是他的優(yōu)點。邵大箴先生評論向軍說：“既擅長細致的‘密體’畫法，又在‘疏體’的水墨大寫意上頗有造詣，他是一位多面手畫家。我以為他用夸張手法創(chuàng)作的帶有夢幻意味的水墨大寫意山水畫，很具自己的個性特色，作品具有很強的張力……”，此言可謂中肯而準確。他的畫里有西北和江南的痕跡，生活的痕跡和藝術(shù)的痕跡，最后都是有呈現(xiàn)的。一個優(yōu)秀的藝術(shù)家，應該具備南北兼容的能力和胸懷。我也是南北行走，東西貫通。在這方面，向軍也不遑多讓，他本來就是北人南居，加之近年來的交游寫生，作品就會自然呈現(xiàn)不分南北、東西、今古的立體風貌。這里的東西，不僅指中國的東邊和西邊，也指世界的東西方。向軍作品的構(gòu)成、解構(gòu)、重組，實際上也有西方藝術(shù)的內(nèi)在精神體現(xiàn)，只有這樣才能創(chuàng)造出具有文化價值的上乘佳作。 一年來，向軍的變化很大，作品強化了自己的筆墨語言，使個性更加明顯，語言漸趨成熟，風格更加凸顯，畫起來也得心應手，這是非?？上部少R的！我之所以對向軍抱有信心，除了他已經(jīng)取得的成績而外，向軍正處在人生的“黃金時段”?！八氖换螅迨烀?，他就在“不惑”與“知天命”之間，他不容易被許多障眼法迷惑了，但他還不滿足，因為還要走向全面的成熟，人生前期的所有準備、閱歷、學養(yǎng)、素養(yǎng)、生活體驗，還有筆墨語言的錘煉，都有待于全面而有力的整合。我經(jīng)常用的一個詞叫“聚氣成型”，他現(xiàn)在正是成型階段，或者說是破繭而出的關(guān)鍵時刻。向軍參加了許多重要學術(shù)展覽，并獲了這么多獎項，這是為什么呢？這說明他畫的非常好！眾多作品中，他的畫作有獨特的面貌；在眾多的聲音里，他有自己獨特的語言。在他結(jié)束學習南返之際，我送他的話是：“就這樣畫下去，必能獲得很大成功！” 2010年7月16日 （中國國家畫院中國畫院副院長博士生導師教授） 責任編輯：王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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