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1來源:新浪收藏 |
張 渝 “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本是劉熙載評蘇軾詞的,而我卻想以此切入徐惠泉的人物畫創作。之所以如此切入,是因為古人一直講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而所謂的“詩中畫、畫中詩”也正是以“意”和“事”為基點的。當代人物畫創作中,從文人角度切入“意”和“事”的畫家,徐惠泉是比較出色的一位。 惠泉的“意”,來自于他的文人想象。我不知道徐惠泉究竟對古代文藝理論的兩大審美范疇風骨和隱秀做過多少研究,我只知道他的創作一直在風骨與隱秀之間游離。如果說《浩然正氣》、《一躍沖向萬里濤》、《朱自清系列》等作品是其對文人風骨的向往的畫,那么,他的一系列仕女人物創作則在隱秀之中建構了“情”與“愁”的風范。 以事言,徐惠泉的“事”多從線裝書中來。他不是不寫生,也不是不向往現代生活,而是更多地從古人那里尋找一種超越現世的符號,從而真正實現藝術對于現世的超越。 宋人張炎評秦少游詞曰:“體制淡雅,氣骨不衰。清麗中不斷意脈,咀嚼無渣,久而知味。”其實,惠泉的畫亦可如是觀。他的人物畫創作最鮮明的藝術特點便是“體制淡雅,氣骨不衰”。淡雅不難,雄強也不難,難的是淡雅之中仍有不衰的氣骨。“淡雅”與“氣骨”如果拿捏不好,極易出現審美兩張皮,但徐惠泉通過線的交織使得本是兩個范疇的審美元素有機咬合,其完美就像盒子關閉時發出的咔嗒一聲響。 惠泉因“事”而起“意”。他的“事”多與文人相關,或高風亮節或淺斟低唱。“辛亥三童子”之一的盛成在20世紀40年代評論趙望云的畫時,說過這樣一句話:“白石翁畫中有物,趙望云畫中有事”。畫中有事的趙望云在后來成就了“長安畫派”。同樣畫中有事的徐惠泉又將成就什么? 我以為惠泉試圖成就的就是對于風骨與隱秀的又一種詮釋樣式。在他的詮釋里,有對現世生存的深情體味,也有對彩云易散的黯然神傷。于是,風骨、情愁成了他創作的主調。曾經為一位畫家寫過如下的話:“花間,可以有酒,花間一壺酒也的確是歷代文人都曾渴求的夢。然而,如果花間無詞,文人的夢又該如此安放?因此,重要的不是花間的酒,而是花間的詞。”這段話同樣適用于徐惠泉?;萑?ldquo;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的“事”不僅有古風,有花間,更有詞心。他的一切敘事都是詞心的別樣打開。 打開之后,惠泉還在線條之外選擇了彩墨的藝術形式。為什么要將自己雅淡的藝術詞心重重地涂抹一遍,我不清楚。邵大箴說,這和他畢業于蘇州工藝美院有關。他對材料和手藝的重視超過同時代的許多畫家。為此,邵大箴說:“材料變了,作品不得不變”。但我以為文人那點事是變不了的。他變的不是“事”,而是“敘事”的方法與途徑。而這樣的方法與途徑又從另一方面(工藝、材料)說明了他的“無事不可言”。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想多說一句,倘能在創作之中如何家英的工筆那樣言說出人或事的神性,那就更好了。因為,在我看來,何家英不僅畫出了人性,而且畫出了人的神性。如果沒有神性的支撐,何家英的工筆人物便很難圣潔。為此,我期盼惠泉的“意”和“事”在略嫌夸張的裝飾里,再多點兒神性,多點兒圣潔。因為只有那樣,我們才能和他一起完成真正意義上的超越。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