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11來源:江蘇省國畫院 |
張見 畫家大概有兩種類型:一種心高過手;一種手快過心。喻慧給我的印象是:兩者交替領先。我沒有看過她作畫,但我可以從作品的呈現中斷想出她作畫時的狀態。似乎她兩者都要,視乎心情而定,平衡著這兩種狀態。喻慧是一個有著告別過去的現代革命勇氣,卻更留戀于傳統的經典情節之中的畫家。這與她生活在南京這塊曾經迷醉經典的土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顯然這樣的畫家更需要“養”,也會顯得更“中庸”一些。 20世紀90年代初,我上大學時曾買過一本榮寶齋出版的喻慧工筆花鳥畫畫冊。那是我對她作品的最初認識:傳統法度卻思新求變,格調安怡靜謚、氣華質樸。我一直對其中一部分暗似日本花鳥屏畫的作品有一種莫名的喜愛,其構圖完滿。既注重勾勒的作用,有時又將其完全遁隱在體面造型的表達里,抑或淡逸在似有若無的渲染中,恰是這些細均有力的線成為了她與傳統保持血脈相通的筋絡。使得她的畫既脫離原來中國傳統花鳥畫的程式,卻依然能引發溫婉抒情的東方聯想,是當時工筆花鳥畫的一縷清風。 而喻慧的2004年作品《掠影》又一次讓我駐足靜觀。布滿畫面的黑白抽象紋理的太湖石,其間一只行蹤神秘的黑鳥以墜落的姿態掠過,她將石頭這個比較厚重的東西邀入自己的畫面,鳥與石頭的莫名相見,也許并非來自生活的相見組合,同樣的屏畫般格局。卻在某種寓言式的場景中發生著陌生化的觀念訴說。喻慧作品有了多義的新解,它呈現的不是簡單的瞳孔映射的影像,而是更多畫面以外的余音。這是她蟄伏后的完美蛻變,當她重新以一種對話的方式打開她的天地,不是單純地擴展,而是別開生面或別有洞天,在這些一幅一幅的畫面里,為了保證虛擬組合的成立,新的和諧原則便開始發揮作用,它在喻慧的筆下形成了淘汰機制,將日常生活中輕的因素揮發掉,只為端儼的形式保留場地,這樣既不知不覺實現了理想之境對生活之境的過濾,并且用視覺經驗又一次實證了傳統繪畫形式在圖像演進中的當代可能。 我一直覺得喻慧這類題材的作品值得深挖,可以發展在一組真正的屏畫,裝飾而不矯飾,帶著游離于傳統與現代之間的煙雨江南的文化脈搏,隱約從抽象化的圖像中生發出絲竹音律般飄渺的中國之境。 (張見,畫家,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國畫系副主任) 責任編輯:王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