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01來源:江蘇省國畫院 |
![]() 曾春平的《我把春天帶回家》中有一種“樸素的象征”,用最恰當的語言完成了三個成功的視覺形象:用滿車編織的籮筐去象征生活,線條復雜而有序;用車頂那束開放的桃花代表希望,墨色松動而歡快;底下的自行車就是實實在在的勞動者,造型樸拙厚實。但他這件作品最為成功的地方,還在于作者很巧妙地把這三個樸素的象征形象做了一次失衡與求衡的安置。在碩大的編織籮筐底下,再結實的自行車也略顯艱難,籮筐外形的左低右高也在隱隱地暗示這種失衡的危機。可這無論視覺的還是象征意義的失衡,都被車頂左側的一束桃花拉了回來,讓人們在現實的沉重里看到鮮艷的希望,寓意平實而充滿陽光。 陳孟昕(中國藝術研究院藝術創作指導委員會副主任、現為中國工筆畫學會會長、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及中國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等) 曾春平的作品(我把春天帶回家),此幅工筆畫是比較有新意的,乍看構圖和場景沒有什么新奇復雜,只不過是在這些累疊多層的竹筐上頭插上數束即將開的桃花枝也,整幅畫不見車的主人,這就給賞者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了,她或許是一位把父親編好的竹籮筐拿到集市去賣的扎著兩個小辮的村姑,見到路邊桃林中花蕾初綻的桃枝,于是放下自行車就順手摘了數枝插在筐上……或許是……此作在工筆技巧方面雖沒什么特別,設色上更沒有濃妝艷抹,屬清新淡雅一路,但筆法勾勒老辣,洵不易也。尚待商榷之處是,構圖稍偏正中從而使觀者欣賞后有壓抑感,另落款亦寫得局促和小氣了點。 劉廷龍(安徽省書畫院原院長、安徽省書協原副主席、安徽師范大學碩士生導師 有一幅畫當時引起了評委的注意,是介于器物畫和花鳥畫之間的,這幅畫叫《我把春天帶回家》,畫一個停下來的自行車,車上摞著很多筐,最上面的筐里有一捆桃花樹苗。這幅畫有畫外意,讓看畫的人有聯想,很獨特,很有巧思。 ——薛永年中央美院教授、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主任 花鳥畫的的突破,超越只畫花鳥的局限,放眼描繪花鳥與人類生活的關系,突顯生活情趣,甚至為此實現花鳥畫與器物畫的結合。工筆畫《我把春天帶回家》,構思構圖極為新穎。畫的是停著的自行車,車上馱著層層迭高的筐,還有最上方筐中的一株桃花樹苗。顯然畫外的主人,才從春天的集市歸來,帶來了春天的氣息,也帶來了生活的繽紛色彩。畫家選擇的引人聯想的角度,可謂“巧密于精思”,畫外有畫。 —薛永年中央美院教授、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主任 讀曾春平《我把春天帶回家》有感 江蘇省國畫院傅抱石紀念館館長 黃戈 江蘇省國畫院青年畫家曾春平近年來不斷斬獲重要獎項、榮譽,成為新一代花鳥畫家中的希望之星是有固然之理的。從全國范圍來看,花鳥畫,特別是工筆花鳥畫發展到今日,無論題材內容的豐富性還是表達技巧的多樣化,都已經做到相當的廣度和深度,從中脫穎而出或者說讓觀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創作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甚至可以說是具有挑戰性的課題。而曾春平《我把春天帶回家》等一系列作品似乎舉重若輕的回應了當下社會對工筆花鳥畫求新求變而又兼備主題內涵的種種規范,讓眾多觀者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新意和暖流。 在我看來,曾春平的花鳥畫貴在有生活、有情趣、有自感而感人的意境。他對農村生活的熟悉和感悟使其創作與很多畫家對著照片畫稿子有本質的不同,因為生活從來不是平面的、表象的、簡單的,而藝術家需要的是在特定環境下的感知、感覺、感悟,進而轉化為自己的語言、圖式表達給觀者。所以我認為曾春平的成功,最關鍵的訣要在于他用最質樸、最真切、最精微的藝術語言表達出對生活的真情實意。我就以他的成名作《我把春天帶回家》為例發表一點自己的心得。 全畫看似非常簡約:一輛老式自行車后衣架上疊摞著超乎比例的草編籮筐,層層疊疊漲溢整個畫面,而其間穿插交錯的繩索不僅捆綁住巨大的籮筐堆,而且巧妙的分割空間而產生的高度自律的形式美感。這種源于生活體驗而又經過畫家自我錘煉、藝術加工的圖式不正是一種“有意味的形式”么?而畫面上方一大束桃花枝條不僅帶有春滿鄉間的美好寓意,也讓畫面產生一種蓬勃向上的氣勢,從內容到形式達到和諧統一。 如果說,當下工筆花鳥畫并不缺乏精微、精巧的描繪,而能夠把精致做到一種極致也并不多見,我想曾春平應該代表了工筆畫的一個類型。工筆畫從表象來說重在“工”,要求畫家的功力、功夫,這都要非常人所能及的“工夫”,有“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堅韌毅力和超強耐心,才能達到讓人嘆為觀止的藝術感染力。在《我把春天帶回家》中,曾春平對草編籮筐的刻畫達到了這樣一種高度和水平。因為籮筐作為主體表現對象,一定要發揮充分的寫實性,通過巨大的密集編織形成令人瞠目的畫面體塊,產生強烈的視覺沖擊和心理震撼。只有不厭其煩的高清晰刻畫才能實現密線集聚的整體效果,這就要求曾春平一方面沉潛心境,以微雕般的創作態度表現每一個編織線條的來龍去脈、相互關系,而另一方面,又要實時把控畫面每一個局部、團塊服從整體的需要。這既是需要技巧的嫻熟,又是畫家在創作過程中保持原初感覺、起始動力不被重復性工作泯滅的巨大考驗,特別是工筆畫,在反復起稿打磨過程中仍能夠保留住原初的感覺寥寥無幾,而到作品結束能夠剔除“匠氣”而只留“匠心”的工筆畫更是鳳毛麟角。 與很多一味講究精工細造的制作式工筆畫不同之處還在于:曾春平在這張畫中不僅很好的注意到初始感覺不被刻畫過程所消磨,而且在畫面最終的效果呈現上實現了超乎預期的畫面韻味,一種其它同題材、同類型工筆畫很難把握的氣息:鄉土氣。中國畫從傳統的品評角度,重在品位、格調、氣息,時至今日也是多數人看中國畫的標準和原則。無論文人畫還是工筆畫,若以中國畫品評觀為論,當以“氣韻”為首要。這既是中國畫的美學原則,也是實踐標準。古代畫論中曾提出多種“氣”:“書卷氣”、“山林氣”、“金石氣”、“名士氣”、“煙霞氣”等等,這是畫家個人修為與客觀表現的合一,即主客觀的統一,也是畫家的氣韻、對象的氣韻、畫面的氣韻三者的統一。若無“氣”,則不成為一張好畫。以此觀曾春平工筆畫,充溢著不落俗塵的“鄉土氣”,清芬質樸而落落大方,全然沒有很多表現農村題材工筆畫的矯揉造作或虛情假意。或許一些同類工筆畫也能在精勾細染方面達到一般人對“工筆”的判斷和認知,但是在“鄉土氣”的拿捏上少了真情實感,或者說沒有曾春平那樣真切的生活體驗。我想這不是技術訓練所能解決的,而是“畫外功夫”的錘煉和機緣。 除了上述對這張畫的整體感受,在細節的打磨上我認為也有很多值得稱道之處。比如全畫色調清新淡雅,注重線條的勾勒與形式上的塊面分布,把握視覺語言上的時代審美與傳統工筆要素的平衡方面有著精準的考量,諸如此類的精心設計和精致刻畫讓這張畫飽滿而富有張力,清新而富有活力,當之無愧的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佳品力作。而曾春平的各方面基礎和素養讓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在今后的藝術道路上能夠不斷進取、不斷上升,他的未來令人期待。 責任編輯:王潔 |